发布日期:2023-06-27 01:35:57

公叔坐读音权威专家揭秘公叔坐的正确读音

本文目录

  1. 罗氏豫章堂,日昌公是谁?
  2. 秦朝秦孝公为什么任用商鞅变法?目的是什么?
  3. “鞅少好刑名之学”出自哪一本书?译文急需?
  4. 西周列传?

罗氏豫章堂,日昌公是谁?

据有关资料:罗姓在现今中国姓氏人口排列位于第22位,约占全国汉族人口的0.86%,预计人口数约有1000余万。罗姓还遍布港澳台地区以及韩国、泰国、柬埔寨、印度尼西亚、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家。

罗氏后裔世代繁衍枝繁叶茂,尽管他们的足迹踏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尽管他们迁徙到域外番邦世界各地;无论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无论时光流逝岁月蹉跎,散居各地的罗氏后裔,都坚定地认准豫章(今江西南昌)是天下罗氏的发源之地,罗珠公是天下罗氏之祖。

罗珠公,字怀汉。仕汉惠帝,先为“治粟内史”,后改为“大农令”,故世称为“大农公”,罗珠与灌婴平定九江郡。汉景帝时,在南昌一带置“豫章”郡,建筑城堡,并环城广种豫章树(樟树)。其后世子孙,遂被称为“豫章罗氏”。

《江西通志》载:罗珠“汉高祖时跟随灌婴,平定豫章,有功德于民”。

据罗氏22世孙罗新会罗龙胜为《罗氏家谱》作序解说:“豫章罗氏者,始自黄帝有熊氏,姓公孙。再传颛顼高职氏,姬姓,皆有圣德帝天下。颛顼之裔黎回代司祝融。回后季连,芈姓。连后鬻熊,佐周有功,以熊为氏,孙熊绎封于荆楚,┅┅遂国于罗,以国为氏。子孙奔散于江汉之间。汉罗怀,为梁王相,食采于豫章。父君用为武陵令。用子珠为大司农,自长沙奉命守九江,遂籍豫章。豫章之裔出大司农者,子孙特盛焉!”

北宋丞相司马光为追念罗珠的崇高品德,卓越功勋,作诗赞曰:“起家内史,职在司农,留侯推毂,灌侯共功,相度豫章,仡仡崇墉,勋成辟谷,邈矣高风。勋在汉室,泽及生民,媲美后稷,于今为烈,定太平功,建中兴业,寿而且康,厥后克昌。”

千百年来,民间世代流传“天下罗家无二派”的名言。自罗珠之始,家族繁衍,分支发展脉络清晰,家谱记载严谨有序,至今已有70余代。

罗氏发源之初,各分支自行起名,并无统一的排行字辈。至宋代,第40代后裔罗盛得任吏部侍郎,着手统一天下罗氏排行字辈。他把对罗氏子孙的殷切期望,写成一首四十个字的五言古诗。“盛应实用君,成彦伯公叔。以德懋宪光,秉兴克允福。亨运会时来,贤嗣序昭穆。富有本日新,得业是常禄。”(大意:罗氏兴盛依赖你们,仿效前辈成为俊彦。凭借德行光耀家族,依靠奋斗追求幸福。亨通机运时常来到,贤能后裔继祖传宗。根基厚实每天进步,受业创业发达永恒。)

由于罗盛得的显赫地位和社会影响,所以这首五言古诗成为罗氏统一字辈。自此开始,散居各地的罗氏家族后裔基本按照统一字辈起名,记入《罗氏家谱》。至今全国各地的罗氏后裔,主要是:运、会、时、来、贤、嗣、序等辈。

到了明代,儒学训导罗文溥仿照罗盛得,也作一首四十个字的五言古诗,为罗氏家族延续制定字辈,两者合并共计80代。“忠孝全鸿烈,芳名振豫章,立朝荣甲第,奕世萃冠裳,理学家声远,英才国瑞长,灵礽同绍述,庆衍发麟祥。”(大意:忠孝两全满门忠烈,芳名远播豫章之罗。高官满朝荣耀门第,显贵辈出世代相承。理学世家声名远振,英才俊杰国运久长。灵敏聪慧后裔光大,繁衍兴旺家族吉祥。)

罗文溥制定的字辈,其中特别指明罗氏家族发源于豫章,“芳名振豫章”。

自豫章罗氏一世祖罗珠公始,由于做官、经商、谋生、避祸等等原因,罗氏后裔逐渐迁徙五湖四海,散居九州各地。逐渐形成5个郡望,即豫章、襄阳、河东(太原)、齐郡(济南)、长沙。今国内的四川、广东、湖南、江西、湖北、贵州等6省所聚居的罗氏,约占全国罗氏总人口的75%。

据古代史书和各地罗氏家谱的记载,大致可以看出豫章罗氏迁徙的概况。以豫章(江西南昌)为发源地,至东汉末年,罗氏后裔主要聚集在襄阳、长沙、豫章三个地方,开始进入四川,随后又进入贵州。

至唐代中页,罗氏后裔遍布江西及湖南、湖北,开始进入福建。宋末元初又由闽入粤。

罗姓迁居台湾,目前所见文献记载最早始于清朝雍正初年。福建漳州罗氏与郭、何二人一道到台湾基隆开垦。雍正八年广东人罗朝章在台湾新竹红毛乡开垦。雍正十一年有福建泉州人罗合泉在台湾彰化县东螺西堡新庄仔庄开垦。此后大批罗姓子孙迁入台湾,与当地民众一起建设台湾,生息繁衍。今天罗姓人口在台湾排名第十八位。

自清朝开始,居住在广东梅县、大埔、及福建宁化等地的罗氏,曾多次向海外迁徙。主要迁往南洋的文岛(印度尼西亚)等国家。祖籍广东嘉应州梅县石扇堡的罗芳伯在西婆罗洲(今加里曼岛)建立了一个共和制的兰芳国,实行“兰芳大总长制”,立国时间达一百零八年(公元1777~1885年)。目前在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等东南亚地区还居住着数十万罗氏后人。

韩国是豫章罗氏海外后裔的主要居住国家。据统计,全罗南道、全罗北道共居住罗氏后裔60万人。韩国的罗氏分为“锦城罗氏”和“罗州罗氏”两大分支,均自认是豫章罗珠公后裔,均自认江西南昌是寻根问祖之地。

摘录于《锦城罗氏大同谱》卷一《姓原考》:“珠公在汉初事高祖有功,封于豫章郡,是为豫章罗氏。……遭黄巢乱,徙往各处,中国之罗皆一本。”

据《锦城罗氏大同谱》卷一《先系考》记载,罗至强是“锦城罗氏”一世。罗至强,唐代人。曾任尚书左仆射、兼侍中侍郎、御史中丞大夫、黄州团练副使、按全州致讨司马事。罗至强避难逃至韩国,有两种说法。一是反对唐太宗征伐高句丽的廷议,二是由于战乱。由于史料缺乏,难以定论。

罗至强驾船到达韩国,在发罗县(今罗州)定居,后来在新罗朝廷任左丞相。罗至强官居高位,显赫一世。于是家族繁荣,根深叶茂,人丁兴旺,形成浩浩荡荡的“锦城罗氏”。

《罗州罗氏大同谱》记载罗富为“罗州罗氏”始祖。“旧文记载,始祖讳富,奉命出使东渡,未及返命,宋亡,仍居艅艎,后贯罗州。”(译:历史文件记载,始祖罗富,奉朝廷之命出使,东渡韩国。还来不及返回复命,北宋灭亡,于是仍然居住在艅艎,最后定居于罗州。)

《罗州罗氏大同谱》对始祖罗富特别注明:“本是中国人仕宦,来渡东方,定居罗州,丽朝出仕,官至正议大夫监门卫上将军和金紫光禄大夫门下平章事。墓所在罗州艅艎面涌珍洞子坐之原。”

韩国《李朝姓原杂记》更加明确指出:罗富是江西南昌人。“罗氏由中国豫章东渡而来,有讳富者,是高丽正议大夫监门卫上将军,为始祖,贯罗州。”

罗富本是武官,又是宋朝使者,留居韩国之后,因此受到高丽朝廷重用,荣华富贵。虽远离祖国,却光宗耀祖,使豫章罗氏发扬光大于异国他乡。

国内《罗氏族谱》记载凿凿:罗富是江西南昌东岗罗村人(今罗家集罗家村)。其父:“罗廷重,北宋庆历元年应茂才异等试簿将作终严州通判。”其母:“樊氏,进贤县人。”

罗富是罗廷重次子,“仕萍乡令。大观二年明堂恩进武骑尉,加云骑尉升奉议郎。”

国内《罗氏族谱》和《罗州罗氏大同谱》相互吻合,历史纪年和相关史料以及传说相互应证,韩国“罗州罗氏”是江西南昌罗家集罗家村罗氏后裔和分支。

2006年至2007年间,南昌县莲塘镇小蓝村(柏林罗氏)曾经迎接数批韩国罗氏寻根问祖代表团。据《罗氏通谱》记载,“一世祖珠公世系,传至十六世祖绥公字均章生二子:企生、遵生、忠孝一门,分成南昌柏林罗氏两大支派”。由此可见,莲塘镇小蓝村并不是豫章罗氏最早的发源地。

地方志准确记载,我们今天说说的的南昌城是在“公元637年(贞观11年)从灌城西迁至东湖太乙观西”。既然南昌城是“西迁”,那么罗珠公与灌婴一道所筑“灌城”就应该在今日湖坊乡一带。所以,豫章罗氏最早的发源地应该是罗家集一带,即东岗罗氏。至今,韩国罗氏还流传说他们的祖先在“豫章东20里”。

(二)

“天下罗家无二派”,罗氏后裔无论如何背井离乡漂泊异国他乡,他们永远铭记列祖列宗延续罗氏家谱。他们的心中永远保持着对“根”的思念,永远保持着对“发祥地”“发源地”的崇敬。由此,“豫章罗氏宗祠”成为天下罗氏顶礼膜拜的圣地。祠堂是宗族的象征,古人说“追源溯本,莫重于祠”,“无祠则无宗,无宗则无祖”。古时候,人们认为祠堂是祖宗灵魂的栖息所在。

“豫章罗氏宗祠”始建于西汉景帝年间,大约公元前150年。据记载:“吾罗姓豫章始祖,讳珠、字怀汉公,本诸学问文章,发为功名事业。佐汉高开国,内而治粟,外而太守。继灌侯之后,竟筑城之功。望重奇勋,贤称大隐,藉以家于豫章。厥后,子孙济美,忠孝一门,遂有‘豫章世家’之誉。

太尉周亚夫奏以公筑豫章城功绩,奉敕建祠祀之以崇明德。”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尉周亚夫(周勃之子)上奏提议,皇帝准奏降旨,可见由此“豫章罗氏宗祠”地位之高。北宋徽宗赵佶特为“豫章罗氏宗祠”御制诗曰:“罗氏大宗祠,晋唐柏垂丝,始代不迁祖,万古常如斯”。

北宋太平兴国七年(公元974年),“豫章罗氏宗祠”因年久颓废而重建。

明代末年,“豫章罗氏宗祠”毁于兵燹战火。

自清朝嘉庆十九年至道光二年(公元1822年),“豫章罗氏宗祠”迁址重建,规模宏伟,蔚成大观。

同治六年(公元1868年),“豫章罗氏宗祠”重修。

1931年,罗氏后人集股募捐,“豫章罗氏宗祠”再次重修。

民国期间政府所颁“产权证”复印件至今依然存于。由于历史的原因,“豫章罗氏宗祠”早已烟消云散。据《豫章罗氏宗祠产权证》记录,其原址具体方位:东临子固路(民德路口至“福辉大厦”);南临民德路(“南昌市第二按摩医院”及“家常饭酒家”大部;西接“凤凰坡小学”;北即“福辉大厦”围墙),占地面积约10亩。

“豫章罗氏宗祠”是天下罗氏之根,另外还有两处重要的“罗氏宗祠”是罗氏分流的重要见证:“呈坎罗氏宗祠”和“石壁罗氏宗祠”。

一、呈坎罗氏宗祠

安徽黄山市的呈坎罗氏宗祠,规模宏大,装饰精美,整体上仿照曲阜孔庙等规制,四进四院,轴线对称,是中国祠堂建筑的最杰出的代表,在20世纪60年代就被列为“国家文物保单位”。

唐朝末年,呈坎罗氏始祖文昌公、秋隐公为避黄巢之乱,从江西南昌举家逃难。见此地万物中和,风水奇佳,于是定居下来。罗氏兄弟通晓风水理论,把原名“龙溪”改为“呈坎”。整个村落按《易经》:“阴(坎),阳(呈),二气统一,天人合一”的八卦风水理论选址布局,依山傍水,形成三街、九十九巷,宛如迷宫。呈坎罗氏家族鼎盛于宋、元、明三个朝代,高官、隐士、富商、诗人、画家、高僧等等,英才辈出,各领风骚。《罗氏族谱》记载,仅在明代在朝为官者就达110多人。朱熹在《罗氏族谱》序中赞曰“以进士发科嗣世家业赫,为歙文献称首”。

二、石壁罗氏宗祠

客家罗氏始祖罗令纪(688—777年),系豫章罗珠公第二十五世裔孙。其曾祖父罗万发,于隋开皇年间(580—600年),由沙县徙居黄连峒。罗令纪协同巫罗俊率众辟地垦荒、开山伐木,致力开发黄连,使黄连于唐乾封二年(667年)建镇,开元十三年(725年)升镇为县,天宝元年(742年)更黄连县为宁化县。

宁化尚属初创时期,地广人稀山清水秀,各地罗氏陆续向宁化汇集。例如:唐乾符五年(878年),豫章珠公第三十二世罗仪真因避黄巢之乱,携子罗景新由南昌西山迁虔州虔化县(今赣州宁都县),历数十年,又迁福建汀州宁化石壁村定居。元代战乱,豫章珠公第四十五世罗尚立由虔州迁居福建汀州宁化石壁村谋生。

罗令纪是福建宁化的开县功臣,福建宁化是罗氏在南方的播迁中心。后来广东和台湾等地的罗氏全都是来自该地,例如顺德、南海、番禺、河源、程乡(梅县)、兴宁、长乐(五华)、归善(博罗)、龙川等等。《嘉应州志》云:“梅州人民抗元的壮烈,地为之墟。闽之邻粤者,相率迁移来梅,大约以宁化为最多。所有戚友询其先世,皆来自宁化石壁人。”英国传教士肯贝尔早在1912年发表的《客家源流与迁移》一文中也说:“岭东之客家,十有八九皆称其祖先系来自福建汀洲府宁化县石壁村者”。

宁化石壁是世界客家人的祖籍地,宁化素有“客家祖地”和“客家摇篮”之称,由此衍播、散居在世界五大洲8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客家后裔有1.2亿人,其中客属台胞460多万人。豫章罗氏后裔是宁化石壁最早的开拓发展者最重要的群体,由此石壁也是世界客家罗氏总祖地。

“石壁罗氏祖祠”原建于后唐同光二年(924年),传至明代永乐年间迁建于今址,至今已有600余年。“石壁罗氏祖祠”是石碧客家罗氏唯一总祠,也是世界客家罗氏总祠,总祠内设始祖罗令纪纪念堂。

(三)

祠堂常常会有一个“堂号”,实际上就是家族分流的一个名号。例如:唐朝末年,兵部尚书罗令则,从浙西北桐庐迁往浙东北慈溪。慈溪罗氏敬罗令则为“慈溪罗氏基祖”,其祠堂号称“嘉德堂”。 “嘉德堂”就是慈溪罗氏的名号。列举部分豫章罗氏支脉的“堂号”,以“窥一斑而知全豹”。

豫章堂、尊尧堂:豫章罗氏的嫡系的堂号。豫章本是罗氏的郡望,由此以郡望为堂号。宋朝时候,豫章人罗从彦是大儒陈颐、程颢的再传弟子。罗从彦谨遵师训,隐居不仕,广传朱熹的理学,著有《尊尧录》。由于罗从彦德高望重影响深远,所以嫡系罗氏亦称为尊尧堂。

柏林堂:南昌柏林罗氏的堂号。柏林公,名瑭,字公秀,珠公第十三世后裔,南昌柏林罗氏之基祖。幼居武阳之泗洲,因梦柏而移北林迁居,广种柏树於所居之左右。不数年,柏渐成林,于是改北为柏。罗瑭曾和许逊一道治水,享誉四方。于是其后裔堂号“柏林”。

明德堂:大埔豫章罗氏的堂号,是客家罗姓的一支。据清嘉庆六年(1801年)罗氏总祠“明德堂”会簿载:“吾族自豫章衍派迨宋季由闽人粤、散往四方,各世其家,各宗其祖,虽同出一源,无以联之……”。其后遂有兴建大埔罗氏总祠“明德堂”之举。据载,在该祠陈役主位的计有一十八个宗支。

贻谷堂:浙江上虞罗氏的堂号。《上虞罗氏谱》称“始迁祖”是南宋的罗元。罗元,行元一,字元善。由慈邑罗江迁居上虞三都永丰乡,是为迁虞始祖,开“贻谷”之名。

忠直堂:江西吉水竹溪罗氏的堂号。罗复仁(1306-1381),明代著名廉吏,曾任弘文馆学士,与刘基同列。明太祖朱元璋为罗复仁题诗:“性虽粗率,忠直可喜。赐此布衣,放归田里。”取诗中“忠直”为堂号,以示荣耀。

世德堂:广东南海豫章罗氏堂号。元代罗宠为《南海紫洞豫章家谱》作序:“始至宋绍兴间,先世,讳点,居于江西,生子讳明,生孙,讳周易,咸失纪录,及曾孙讳裔,然后迁居于保昌珠玑里,生子,讳福。至孙,讳佑,又迁居于南海梓桐乡,实为保昌祖裔之孙也,是故有可考者,因以为始焉。生子讳芳誉,至元,祖兵,诗书第宅,几为之危。幸而成立,断简残篇,掇拾于灰烬,得存其一二,亦我豫章氏一脉之未绝也。”

罗宠,字承恩,号念公,南海紫洞罗氏第九代子孙。元朝英宗皇帝召他到京城,授以司务部高官。然而罗宠执意辞让,英宗皇帝只得准其还家,并赐手书“世德堂”作为罗氏宗祠牌匾。由此,“世德堂”成为堂号。

义恩堂:福建沙县罗氏堂号。据《沙县罗氏宗族谱牒》记载,其肇迁始祖为江西南昌柏林里人,可惜名讳已失,只知唐元和十五年(820)作官于沙县。居“罗巷”,肇启闽沙罗氏一脉。

肇光堂:福建省永安市大陶镇美坂(原名“尾坂”)村的罗氏宗祠名称。宗祠原为祭祀洪砂罗姓开基始祖“真辉公”所建。始建于明代,清代重修。所谓“肇光”,即“开始、光大”之意。

(四)

姓氏文化和祠堂文化,是构成中华民族文化的一个重要内容。姓氏文化和祠堂文化,以血缘文化这一特殊形式伴随着中华民族的形成、代表着中国民族传统的宗族观念。“血浓于水”,在中华民族文化的同化和国家统一上,姓氏文化和祠堂文化,是强大的民族凝聚力。在全面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的今天,姓氏文化和祠堂文化,依然具有重要的积极意义和推动作用。

目前,全国各地都非常重视姓氏文化和祠堂文化的挖掘和利用。例如无锡市已经宣布将修复和恢复一批祠堂建筑,邹公祠、李忠定公祠、华孝子祠、张中丞庙、至徳祠(泰伯殿)、过马郡祠等。

中华民族(包括海外华人及汉族后裔)自古以来都有根深蒂固的观念:寻根祭祖,造化桑梓,报效祖国。南昌是天下罗氏的发源地,罗珠公是天下罗氏的始祖。重建“豫章罗氏宗祠”,使之成为天下罗氏寻根祭祖的圣地,对于广泛联系天下罗氏,对于南昌的建设发展,必定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这正是笔者撰写短文的根本目的。

秦朝秦孝公为什么任用商鞅变法?目的是什么?

商鞅是卫国人,在魏国跟随公叔座身边当小吏。这公叔座虽然是魏国国相,但并没有安排好商鞅的前途就病死了。公元前361年,秦孝公发了一篇招贤令,商鞅借此机会来到秦国。而商鞅入秦,彻底改变了秦国历史,成为战国最强外援。

招贤令怎么说的呢?

孝公发文说:自从秦国祖上秦穆公时,立足于岐山,精于治国,向东侧平定晋国之乱,以黄河为界,获得了大块领土。向西灭了戎狄12国,开疆辟土千余里。此番功绩被周朝天子赐予诸侯之伯。后来几任国君多有动荡不安,国内无力,魏、赵、韩乘机夺取了秦国的河西之地,真是太耻辱了。父亲献公继位,平定动乱,迁都东伐,谁知道他壮志未酬,让人痛心疾首。现在如果有人献计让秦国昌盛强大,许他高官厚禄、封侯封地。

秦孝公发的这篇“招贤令”可以说发自肺腑,真诚走心。他父亲当年接手秦国时就是个烂摊子。自他父亲以上,数代秦国君王发生了几次夺位争权。就连秦孝公的父亲秦献公也是从魏国筹划,跑回秦国,夺了一个四岁小孩子的王位。

这样的秦国早已没有秦穆公时的辉煌,甚至连继续发展都面临困难。秦国需要人才、需要一个厉害的人,他需要带领秦国一雪前耻,恢复往日荣耀。

好在秦孝公和他父亲都是贤主,哪怕稍稍昏庸一点,估计秦国后期都发展不起来。

之前,连年废王夺位使秦国上层权利混乱,朝政不统一,更别提百姓的治理和律法施行了,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秦献公才稍稍稳定。

秦献公在位22年,享年62岁。他没有完成回归全盛时期的秦国目标,这个目标就留给了秦孝公。但是,献公为儿子打下了不少基础,他在位期间做了很多基础工作,这些政策让秦国有了缓和之机,有了变法之本。

比如献公废除活人殉葬制度,引入外来人口。这增加了很多秦国劳动力和年轻人口,为国力发展提供强劲动力,这样广大的土地才有人种田,巨大的城邑才有人群涌动。比如献公迁国都400里到栎阳,这里地处对魏国作战前线,更加方面指挥复国战争。

这样的君主为后期秦统一六国打下了非常重要的基础。献公稳定发展、孝公重用商鞅,这两波策略让秦国有了喘息和壮大的机会,也让秦国多了一条依法治国的基本国策。可以说自献公开始向下,一直到秦始皇,秦国的君主都是注重人才,贤明优秀的,这与最后的一统天下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

秦国就仿佛时刻准备着变法,等待着商鞅到来。

旧主公叔座去世前曾向魏王举荐过商鞅,可是魏王不置可否,真的没有重视这个潜力巨大的小伙子。而公叔座害怕自己失去信任,竟然让魏王杀了商鞅。这一推一拉,让魏王也摸不着头脑,索性只认为是公叔座老糊涂了,毫不在意。这人生刚刚开始,商鞅就逃过一劫,也算是命大。

紧接着,想睡觉时来枕头!公叔座一病直接故去了,没地方去的商鞅正好遇到秦国孝公发布招贤令。这就仿佛上天为商鞅搭好的一个戏台,等盼这主角登场。而台下,就是带头鼓掌欢迎的秦孝公和其身后的千万秦国百姓。当然只有秦孝公是开心的,那些百姓还一脸茫然,浑然不知这秦王求来的人物会给他们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

商鞅一身才能、一肚子刑法律令,在魏国郁郁不得志,百业待兴的秦国却急需他的发挥。眼前推荐的不要,而远处却等着要,这段重要的历史也因为命运巧合产生了巨大改变。

参考资料:《史记》

“鞅少好刑名之学”出自哪一本书?译文急需?

汉书·地理志》)。 公孙鞅年轻时就喜欢刑名法术之学.孝公用商君,制辕田,开阡陌,东雄诸侯。(《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其祖本姬姓也。鞅少好刑名之学,事魏相公叔座为中庶子。商君,是卫国国君姬妾生的公子。名鞅,姓公孙,他的祖先本来姓姬。公孙鞅年轻时就喜欢刑名法术之学,侍奉魏国国相公叔座做了中庶子。就是商鞅

西周列传?

  周后稷,名弃。其母有邰氏女,曰姜原。姜原为帝喾元妃。姜原出野,见巨人迹,心忻然说,欲践之,践之而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为不祥,弃之隘巷,马牛过者皆辟不践;徙置之林中,適会山林多人,迁之;而弃渠中冰上,飞鸟以其翼覆荐之。姜原以为神,遂收养长之。初欲弃之,因名曰弃。

周的始祖后稷,名叫弃。他的母亲是有邰氏的女子,叫姜原。姜原是帝喾的第一个配偶。姜原到野外去,看见巨人的脚印,心里好喜欢,想去踩官,一踩上去便觉得腹中有什么在动,好像怀了孕一样。她怀胎满月生下个孩子,觉得不吉利,就把孩子丢在小巷子里,但经过的马牛却都躲开不去踩他;而把他移放在林子里,又碰上山林里人很多;再换个地方,把他丢在水渠的冰面上,又有飞鸟用它们的翅膀铺在上面垫在下面保护他。姜原认为是奇迹,便把他抱回抚养。由于最初想把这个孩子扔掉,所以给他取名叫弃。

  弃为兒时,屹如巨人之志。其游戏,好种树麻、菽,麻、菽美。及为成人,遂好耕农,相地之宜,宜穀者稼穑焉,民皆法则之。帝尧闻之,举弃为农师,天下得其利,有功。帝舜曰:“弃,黎民始饥,尔后稷播时百穀。”封弃於邰,号曰后稷,别姓姬氏。后稷之兴,在陶唐、虞、夏之际,皆有令德。

  弃还是个孩子时,就高大勇武,有巨人之志。他做游戏,喜欢的是栽麻种豆,种下去的麻、豆都长得茁壮茂盛。等他长大成人,也就爱上种庄稼,能根据土地的栽培特性,选择适宜的谷物加以种植培养,人民都仿效他。帝尧听说了,便举用弃为农师,天下的人都蒙受其惠,有功劳。帝舜说:“弃,百姓们当初忍饥挨饿,全靠你这个后稷播种各种谷物。”所以封弃干邰,号称后稷,另外得姓为姬氏。后稷的出名,全在陶唐、虞、夏几代之间,历任者都很有美德。

  后稷卒,子不窋立。不窋末年,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务,不窋以失其官而饹戎狄之间。不窋卒,子鞠立。鞠卒,子公刘立。公刘虽在戎狄之间,复脩后稷之业,务耕种,行地宜,自漆、沮度渭,取材用,行者有资,居者有畜积,民赖其庆。百姓怀之,多徙而保归焉。周道之兴自此始,故诗人歌乐思其德。公刘卒,子庆节立,国於豳。

  后稷死了,其子不窋即位。不窋末年,夏后氏政治衰败,废弃农官,不再劝民务农,不窋因而失去官职,逃奔戎狄中。不窋死了,其子鞠即位。鞠死了,其子公刘即位。公刘虽身在戎狄之中,却重新恢复后稷的旧业,致力于农作,按照土地的栽培特性加以耕种,从漆、沮二水渡渭水,伐取材木,行路人有盘缠,居家者有储备,人民仰赖他的恩德。百姓感戴他,多迁居而投靠他。周人治道的大兴是从这里开始的,所以诗人用诗歌赞美他,追怀他的恩德。公刘死了,其子庆节即位,建都于豳。

  庆节卒,子皇仆立。皇仆卒,子差弗立。差弗卒,子毁隃立。毁隃卒,子公非立。公非卒,子高圉立。高圉卒,子亚圉立。亚圉卒,子公叔祖类立。公叔祖类卒,子古公亶父立。古公亶父复脩后稷、公刘之业,积德行义,国人皆戴之。薰育戎狄攻之,欲得财物,予之。已复攻,欲得地与民。民皆怒,欲战。古公曰:“有民立君,将以利之。今戎狄所为攻战,以吾地与民。民之在我,与其在彼,何异。民欲以我故战,杀人父子而君之,予不忍为。”乃与私属遂去豳,度漆、沮,逾梁山,止於岐下。豳人举国扶老携弱,尽复归古公於岐下。及他旁国闻古公仁,亦多归之。於是古公乃贬戎狄之俗,而营筑城郭室屋,而邑别居之。作五官有司。民皆歌乐之,颂其德。

  庆节死了,其子皇仆即位。皇仆死了,其子差弗即位。差弗死了,其子毁隃即位。毁隃死了,其子公非即位。公非死了,其子高圉即位。高圉死了,其子亚圉即位。亚圉死了,其子公叔祖类即位。公叔祖类死了,其子古公亶父即位。古公亶父重新恢复后稷、公刘的旧业,积德行义,国都中的人都拥戴他。黛盲等戎狄部族攻打他,想得到财物,他就把财物给他们。过了一阵又来攻打,还想得到土地和人民。人民都很愤怒,想迎战。古公说:“人民立君长,是求对他们有利。现在戎狄之所以来攻打,是为了得到土地和人民。人民在我的治下,与在他们的治下,有什么不同?人民是为了拥护我的缘故才去打仗,但靠牺牲别人的父亲和孩子来统治,我不忍心这样做。”因而同他的亲近左右离开了豳,涉漆、沮二水,翻过梁山,定居在歧山脚下。而豳地的人民举国扶老携幼,也全部重新回到古公身边来到岐山脚下。连周围国家听说古公仁慈,也多来投奔他。从此古公才贬斥戎狄的习俗,建造城郭和房屋,分成邑落居住,设立(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寇)五种官职。人民都用诗歌赞美他,歌颂他的恩德。

  古公有长子曰太伯,次曰虞仲。太姜生少子季?,季历娶太任,皆贤妇人,生昌,有圣瑞。古公曰:“我世当有兴者,其在昌乎?”长子太伯、虞仲知古公欲立季历以传昌,乃二人亡如荆蛮,文身断发,以让季历。

  古公卒,季历立,是为公季。公季脩古公遗道,笃於行义,诸侯顺之。

  古公有长子叫太伯,次子叫虞仲。太姜生小儿子季历,季历娶太任为妻,太姜、太任都是贤惠的妻子。太任生子昌,有圣明之兆。古公说:“我的后代当有成大事者,大概就是昌吧?”长子太伯和虞仲知道古公想立季历,以便将来能传位于昌,所以两人便逃亡到了荆蛮,(按当地风俗)身刺花纹,剪短头发,而让位给季历。

  古公死了,季历即位,就是公季。公季遵循古公留下的原则,笃行仁义,诸侯都顺从他。

  公季卒,子昌立,是为西伯。西伯曰文王,遵后稷、公刘之业,则古公、公季之法,笃仁,敬老,慈少。礼下贤者,日中不暇食以待士,士以此多归之。伯夷、叔齐在孤竹,闻西伯善养老,盍往归之。太颠、闳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之徒皆往归之。

  公季死了,其子昌即位,就是西伯。西伯即文王,他继承后稷、公刘的事业,遵照古公、公季的法则,笃行仁义,尊敬长者,慈爱幼小。由于他能屈节礼遇贤能,为了接待士人,每天到中午还顾不上吃早饭,士人纷纷投奔他。伯夷、叔齐在孤竹国,听说西伯善于敬养老人,一起投奔了他。太颠、闳夭、散宜生、鬻子、辛甲大夫等人也去投奔了他。

  崇侯虎谮西伯於殷纣曰:“西伯积善累德,诸侯皆向之,将不利於帝。”帝纣乃囚西伯於羑里。闳夭之徒患之。乃求有莘氏美女,骊戎之文马,有熊九驷,他奇怪物,因殷嬖臣费仲而献之纣。纣大说,曰:“此一物足以释西伯,况其多乎!”乃赦西伯,赐之弓矢斧钺,使西伯得征伐。曰:“谮西伯者,崇侯虎也。”西伯乃献洛西之地,以请纣去砲格之刑。纣许之。

  崇侯虎对殷纣讲西伯的坏话说:“西伯积德行善,诸侯归心,将不利于天子。”因而帝纣把西伯囚禁在羑里。闳夭等人很担心,就去搜求有莘氏的美女,骊戎的彩色骏马,有熊的九套驾车之马,以及其他种种珍奇之物,通过殷的宠臣费仲进献给纣。纣大喜,说:“有这里面的一件东西就足以令我释放西伯,何况还有其他许多呢!”故赦免了西伯,赐给他弓箭斧钺,使西伯得擅征伐。告诉他说:“说西伯坏话的人,是崇侯虎。”西伯因献洛水以西之地,而请纣废去炮格之刑。纣答应了他。

  西伯阴行善,诸侯皆来决平。於是虞、芮之人有狱不能决,乃如周。入界,耕者皆让畔,民俗皆让长。虞、芮之人未见西伯,皆惭,相谓曰:“吾所争,周人所耻,何往为,祇取辱耳。”遂还,俱让而去。诸侯闻之,曰“西伯盖受命之君”。

  西伯暗自行善,诸侯都来请他裁决是非。当时虞、芮两国的人有讼事不能裁决,故前往周。他们进入周的境界,看到种田的人都互让田界,人民都以谦让长者为美德。虞、芮两国的人还没见到西伯,已觉惭愧,相互说:“我们所争的,正是周人所耻,还去干什么,去了只是自取羞辱罢了。”于是返回,互相谦让而去。诸侯听说,都说:“西伯当是受有上天之命的君主。”

  明年,伐犬戎。明年,伐密须。明年,败耆国。殷之祖伊闻之,惧,以告帝纣。纣曰:“不有天命乎?是何能为!”明年,伐邘。明年,伐崇侯虎。而作丰邑,自岐下而徙都丰。明年,西伯崩,太子发立,是为武王。

  次年,伐犬戎。又次年,伐密须。又次年,打败耆国。殷的祖伊听说后,害了怕,把情况报告给帝纣。纣说:“不是有天命助我吗?他能怎么样!”又次年,伐邘。又次年,伐崇侯虎,并开始营建丰邑,从岐山下迁都到丰邑。又次年,西伯死,太子发即位,就是武王。

  西伯盖即位五十年。其囚羑里,盖益易之八卦为六十四卦。诗人道西伯,盖受命之年称王而断虞芮之讼。後十年而崩,谥为文王。改法度,制正朔矣。追尊古公为太王,公季为王季:盖王瑞自太王兴。

  西伯大概在位五十年。当他被囚羑里时,也许曾把《易》的八卦重为六十四卦。从《诗》的作者对西伯的称颂看,似乎西伯是在那一年受命称王,裁决虞、芮两国讼事。十年后去世,谥为文王。从此修改法度,制定正朔。追称古公为太王,公季为王季:这恐怕是因为称王的吉祥征兆是从太王开始。

  武王即位,太公望为师,周公旦为辅,召公、毕公之徒左右王,师脩文王绪业。

  九年,武王上祭于毕。东观兵,至于盟津。为文王木主,载以车,中军。武王自称太子发,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专。乃告司马、司徒、司空、诸节:“齐栗,信哉!予无知,以先祖有德臣,小子受先功,毕立赏罚,以定其功。”遂兴师。师尚父号曰:“总尔众庶,与尔舟楫,後至者斩。”武王渡河,中流,白鱼跃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既渡,有火自上复于下,至于王屋,流为乌,其色赤,其声魄云。是时,诸侯不期而会盟津者八百诸侯。诸侯皆曰:“纣可伐矣。”武王曰:“女未知天命,未可也。”乃还师归。

  武王即位,太公望做他的师,周公旦做他的傅,召公、毕公一班人辅佐武王,遵循文王的遗业。

  九年,武王先在毕祭祀文王,然后前往东方举行阅兵,到达盟津。设文王的木主,用车子运载,置于军中。武王自称太子发,表示是以文王的名义征伐,不敢独断专行。然后向司马、司徒、司空、诸节告诫:“要小心谨慎,说到做到!我无知,全靠先祖留下的有德之臣,我这晚辈继承祖先的功业,当致力于赏罚,以巩固他们的功业。”终于起 兵。 师尚父下令说:“集合起你们的部下,带上你们的船只,迟到者斩首。”武王渡黄河,船到河心,有白鱼跳进王的船中,武王俯身拾起用来祭祀。渡过河之后,有一个火团从天而降,落在王的屋顶上,凝固成乌鸦状,它的颜色是红的,降落时声音轰隆隆。当时,诸侯不约而同前来盟津会盟的有八百诸侯。诸侯都说:“纣可以伐了。”武王说:“你们还未知天命,现在还不行。”所以班师回来。

  居二年,闻纣昏乱暴虐滋甚,杀王子比干,囚箕子。太师疵、少师彊抱其乐器而饹周。於是武王遍告诸侯曰:“殷有重罪,不可以不毕伐。”乃遵文王,遂率戎车三百乘,虎贲三千人,甲士四万五千人,以东伐纣。十一年十二月戊午,师毕渡盟津,诸侯咸会。曰:“孳孳无怠!”武王乃作太誓,告于众庶:“今殷王纣乃用其妇人之言,自绝于天,毁坏其三正,离逷其王父母弟,乃断弃其先祖之乐,乃为淫声,用变乱正声,怡说妇人。故今予发维共行天罚。勉哉夫子,不可再,不可三!”

 过了两年,听说纣昏乱暴虐更甚于前,杀死王子比干,囚禁箕子。大师疵、少师彊抱着他们的乐器去投奔周。这时武王才向所有的诸侯宣告说:“殷犯下大罪,不可不合力讨伐。”因而遵循文王的遗志,率领战车三百辆,虎贲三千人,穿戴甲胄的战士四万五千人,东进伐纣。十一年十二月的戊午日,军队全部渡过盟津,诸侯都来参加,武王说:“要勤勤恳恳,不可懈怠呀!”武王因而作《太誓》,向众人宣告:“现在殷王纣竟然听信妻妾之言,自绝于上天,违背日、月、北斗的运行,疏远自己的同祖兄弟,竟然废弃其先祖的音乐,敢采用淫乱的音乐去窜改典雅的音乐,以取悦于他的妻妾。所以现在我发要恭敬地执行上天的惩罚。要努力呀,男子汉们,不会有第二次了,更不会有第三次了!”

  二月甲子昧爽,武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武王左杖黄钺,右秉白旄,以麾。曰:“远矣西土之人!”武王曰:“嗟!我有国冢君,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师氏,千夫长、百夫长,及庸、蜀、羌、髳、微、纑、彭、濮人,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王曰:“古人有言‘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殷王纣维妇人言是用,自弃其先祖肆祀不答,昬弃其家国,遗其王父母弟不用,乃维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俾暴虐于百姓,以奸轨于商国。今予发维共行天之罚。今日之事,不过六步七步,乃止齐焉,夫子勉哉!不过於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勉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罴,如豺如离,于商郊,不御克饹,以役西土,勉哉夫子!尔所不勉,其于尔身有戮。”誓已,诸侯兵会者车四千乘,陈师牧野。

  二月甲子日的凌晨,武王一早就赶到商别都朝歌郊外的牧野,举行誓师。武王左手拄着黄色的钺,右手握着以白色旄牛尾为饰的旗,用来指挥。说:“一路辛苦了,来自西方的人们!”武王又说:“啊!我的友好邻邦的君主,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师氏、千夫长、百夫长,以及庸、蜀、羌、髳、微、彭、濮各族的人民,举起你们的戈,排好你们的盾,竖起你们的矛,我要宣誓了。”王说:“古人有句话‘母鸡是不叫明的,如果母鸡叫明,必定倾家荡产’。现在殷王纣什么都听女人的,自弃其先祖的祭祀不予回报,抛下自己的家族和国家,放着自己的同祖兄弟不用,反而对四方各国犯罪逃亡的人那么推崇,那么看重,信任他们,使用他们,让他们对百姓横施暴虐,对商国大肆破坏。现在我发要恭敬地执行上天的惩罚。今天的作战,每次前进不超出六、七步,就要停顿整齐一下,要努力呀,男子汉们!(每次刺击)不超出四、五、六、七下,就要停顿整齐一下,要努力呀,男子汉们!希望大家勇武,有如虎、罴、豺、离,我们是在商郊作战,不可迎击前来投降的人,而要让他们为我西方之人所使,要努力呀,男子汉们!你们谁不努力,我将拿他问斩。”誓师完毕,诸侯派兵参加会盟者共有战车四千辆,列阵于牧野。

  帝纣闻武王来,亦发兵七十万人距武王。武王使师尚父与百夫致师,以大卒驰帝纣师。纣师虽众,皆无战之心,心欲武王亟入。纣师皆倒兵以战,以开武王。武王驰之,纣兵皆崩畔纣。纣走,反入登于鹿台之上,蒙衣其殊玉,自燔于火而死。武王持大白旗以麾诸侯,诸侯毕拜武王,武王乃揖诸侯,诸侯毕从。武王至商国,商国百姓咸待於郊。於是武王使群臣告语商百姓曰:“上天降休!”商人皆再拜稽首,武王亦答拜。遂入,至纣死所。武王自射之,三发而后下车,以轻剑击之,以黄钺斩纣头,县大白之旗。已而至纣之嬖妾二女,二女皆经自杀。武王又射三发,击以剑,斩以玄钺,县其头小白之旗。武王已乃出复军。

  帝纣听说武王前来,也发兵七十万抵御武王。武王派师尚父和百夫长挑战,用大卒驰击纣的军队。纣的军队虽然人多,但都无心作战,只盼武王赶快攻入。纣的军队都掉转武器攻纣,为武王做内应。武王驰击纣的军队,纣的军队溃不成军,背叛纣。纣逃跑,退入城中,登上鹿台,把他的宝玉都穿戴在身上,自焚而死。武王手持大白旗指挥诸侯,诸侯都向武王拜手致敬,武王也向诸侯拱手回礼,诸侯都听从他。武王来到商的别都,城中的百姓都在城郊迎候。于是武王派群臣告诉商的百姓说:“上天将赐福给大家!”商人一齐拜手稽首共两次,武王也还礼拜谢。于是进城,到了纣死的地方。武王亲自用箭射他,射了三发才下车,用轻剑刺他,用黄色的钺砍下纣的头,挂在大白旗上。然后又到纣的两个宠妾那里,发现这两个宠妾都已上吊自杀。武王又射了三发,用剑刺她们,用黑色的钺砍下她们的头,把她们的头挂在小白旗上。武王做完这一切才出城,回到军中。

  其明日,除道,脩社及商纣宫。及期,百夫荷罕旗以先驱。武王弟叔振铎奉陈常车,周公旦把大钺,毕公把小钺,以夹武王。散宜生、太颠、闳夭皆执剑以卫武王。既入,立于社南大卒之左,右毕从。毛叔郑奉明水,卫康叔封布兹,召公奭赞采,师尚父牵牲。尹佚筴祝曰:“殷之末孙季纣,殄废先王明德,侮蔑神祇不祀,昏暴商邑百姓,其章显闻于天皇上帝。”於是武王再拜稽首,曰:“膺更大命,革殷,受天明命。”武王又再拜稽首,乃出。

  第二天,清除道路,整修社庙和商纣的宫室。到时候,一百名士兵扛着“罕旗”走在前面。武王的弟弟振铎布列“常车”,周公旦手持大钺,毕公手持小钺,夹立在武王的两边。散宜生、太颠、闳夭都持剑环卫武王。武王进了城,站在社庙南面大卒的左边,左右的人们都跟着他。毛叔郑端着“明水”,卫康权封铺草席,召公奭帮助拿彩帛,师尚父牵祭牲。尹佚朗读竹简上的祭文说:“殷的末代子孙季纣,废弃先王的美德,蔑视神明,不去祭祀,对商城中的百姓昏乱暴虐,这些皇天上帝都已知道得清清楚楚。”于是武王拜手稽首两次,说:“承受大命,革除殷所受之命,得到上无所降光明之命。”武王又拜手稽首两次,然后出城。

  封商纣子禄父殷之馀民。武王为殷初定未集,乃使其弟管叔鲜、蔡叔度相禄父治殷。已而命召公释箕子之囚。命毕公释百姓之囚,表商容之闾。命南宫括散鹿台之财,发钜桥之粟,以振贫弱萌隶。命南宫括、史佚展九鼎保玉。命闳夭封比干之墓。命宗祝享祠于军。乃罢兵西归。行狩,记政事,作武成。封诸侯,班赐宗彝,作分殷之器物。武王追思先圣王,乃襃封神农之後於焦,黄帝之後於祝,帝尧之後於蓟,帝舜之後於陈,大禹之後於杞。於是封功臣谋士,而师尚父为首封。封尚父於营丘,曰齐。封弟周公旦於曲阜,曰鲁。封召公奭於燕。封弟叔鲜於管,弟叔度於蔡。馀各以次受封。

  武王以殷的遗民封商纣之子禄父。武王因天下初定,尚未和睦,所以派他的弟弟管叔鲜、蔡叔度辅佐禄父治理殷国。然后又命召公放箕子出狱。命毕公放百姓出狱,在商容的闾门上设立标志以表彰他。命南宫括散发聚集在鹿台的钱财和巨桥的粮食,用来赈济贫苦的野人和贱民。命南宫括、史件搬走殷人的九鼎和宝玉。命闳夭为比干之墓培土为冢。命宗祝祭享于军中。然后撤兵回到西方。武王巡狩,记录其政事,作《武成》篇。封诸侯,分赐殷的宗庙祭器,作《分殷之器物》篇。武王追怀古代的圣王,因而嘉封神农的后代于焦,黄帝的后代于祝,帝尧的后代于蓟,帝舜的后代于陈,大禹的后代于杞。接着又封功臣谋士,而师尚父是被封的第一个。武王封尚父于营丘,为齐。封其弟周公旦于曲阜,为鲁。封召公奭于燕。封其弟叔鲜于管,其弟叔度于蔡。其他人也都依次受封。

  武王徵九牧之君,登豳之阜,以望商邑。武王至于周,自夜不寐。周公旦即王所,曰:“曷为不寐?”王曰:“告女:维天不飨殷,自发未生於今六十年,麋鹿在牧,蜚鸿满野。天不享殷,乃今有成。维天建殷,其登名民三百六十夫,不显亦不宾灭,以至今。我未定天保,何暇寐!”王曰:“定天保,依天室,悉求夫恶,贬从殷王受。日夜劳来定我西土,我维显服,及德方明。自洛汭延于伊汭,居易毋固,其有夏之居。我南望三涂,北望岳鄙,顾詹有河,粤詹雒、伊,毋远天室。”营周居于雒邑而後去。纵马於华山之阳,放牛於桃林之虚;偃干戈,振兵释旅:示天下不复用也。

  武王召见九州之长,登上豳的高地,遥望商的都城。武王回到周,彻夜不眠。周公旦来到王的住处,问:“为什么不睡?”王说:“告诉你:只因天不受殷的享祭,从发没生下来到现在六十年,远郊和远郊以外到处是麋鹿和飞虫。天不受殷的享祭,所以才有今天的成功。上天建立了殷国,殷国进用的贤人有三百六十人,却既不重用也不废弃,所以会有今天。我还没有真正得到上天的保佑,哪有功夫睡觉!”王说:“要想真正得到上天的保佑,应依靠太室山,把作恶的人统统找出来,加以贬黜,与殷王受同罪。日夜慰劳人民,安定我西方,我要提倡克尽职守,直到我们的德教弘扬四方。从洛水拐弯处到伊水拐弯处,人们定居在平坦之处而非险隘之处,这是夏人的活动中心。我当南面可见三涂山,北面可见太行山,回首可见黄河,还有洛水、伊水,不要远高太室山。”在雒邑营建周城,然后离去。放马于华山之南,放牛于桃林之野,放下于戈不用,整顿军队,解除武装:向天下表示不再用兵。

  武王已克殷,後二年,问箕子殷所以亡。箕子不忍言殷恶,以存亡国宜告。武王亦丑,故问以天道。

  武王病。天下未集,群公惧,穆卜,周公乃祓斋,自为质,欲代武王,武王有瘳。後而崩,太子诵代立,是为成王。

  武王已战胜殷,过了两年,问箕子殷灭亡的原因。箕子不忍讲殷的坏话,只以应当如何保存被亡之国相告。武王也感到惭愧,所以只向他问天道。

  武王生病。天下尚未和睦,众公卿们都很害怕,进行“穆卜”(卜问武王的下一代,)周公因而祓除斋戒,自愿作替身,想代替武王去死,武王的病有好转。后来武王死了,太子诵代之即位,就是成王。

  成王少,周初定天下,周公恐诸侯畔周,公乃摄行政当国。管叔、蔡叔群弟疑周公,与武庚作乱,畔周。周公奉成王命,伐诛武庚、管叔,放蔡叔。以微子开代殷後,国於宋。颇收殷馀民,以封武王少弟封为卫康叔。晋唐叔得嘉穀,献之成王,成王以归周公于兵所。周公受禾东土,鲁天子之命。初,管、蔡畔周,周公讨之,三年而毕定,故初作大诰,次作微子之命,次归禾,次嘉禾,次康诰、酒诰、梓材,其事在周公之篇。周公行政七年,成王长,周公反政成王,北面就群臣之位。

  成王幼小,周刚刚平定天下,周公害怕诸侯背叛周,便摄政主持国家大事。管叔、蔡叔等兄弟怀疑周公,勾结武庚作乱,背叛周。周公奉成王之命,讨伐武庚、管叔,流放蔡叔。用微子启代替武庚为殷的后代,都于宋。收聚了不少殷遗民,用来封武王的小弟弟封为卫康叔。晋唐叔获得吉祥的谷穗,献给成王,成王把它送到周公的驻兵之地。周公在东方受此吉祥的谷穗,并宣布了天子的命令。当初,管、蔡背叛周,周公征讨他们,三年才完全平走,所以先作《大诰》,其次作《微子之命》,又其次作《归禾》,又其次作《嘉禾》,又其次作《康诰》、《酒诰》、《梓材》,其事见于《鲁周公世家》。周公摄政七年,成王长大了,周公还政给成王,重新北面称臣。

  成王在丰,使召公复营洛邑,如武王之意。周公复卜申视,卒营筑,居九鼎焉。曰:“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贡道里均。”作召诰、洛诰。成王既迁殷遗民,周公以王命告,作多士、无佚。召公为保,周公为师,东伐淮夷,残奄,迁其君薄姑。成王自奄归,在宗周,作多方。既绌殷命,袭淮夷,归在丰,作周官。兴正礼乐,度制於是改,而民和睦,颂声兴。成王既伐东夷,息慎来贺,王赐荣伯作贿息慎之命。

  成王在丰邑,派召公再次营建洛邑,以完成武王的遗愿。周公再次卜问勘察,终于动工营建,将九鼎安放在城内。他说:“这里是天下的中央,四方进贡,路程远近相似。”因而作《召诰》、《洛诰》。成王已迁走殷遗民,周公以王的名义宣告,作《多士》、《无侠》。召公担任保,周公担任师,东伐淮夷,灭除奄,把他们的国君迁到薄姑。成王从奄回来,住在宗周,作《多方》。成王革除了殷的天命之后,又袭击淮夷,回到丰,作《周官》。创制和订定礼乐。制度从此改变,而人民和睦,颂歌四起。成王征伐东夷之后,息慎前来祝贺,王命荣伯作《贿息慎之命》。

  成王将崩,惧太子钊之不任,乃命召公、毕公率诸侯以相太子而立之。成王既崩,二公率诸侯,以太子钊见於先王庙,申告以文王、武王之所以为王业之不易,务在节俭,毋多欲,以笃信临之,作顾命。太子钊遂立,是为康王。康王即位,遍告诸侯,宣告以文武之业以申之,作康诰。故成康之际,天下安宁,刑错四十馀年不用。康王命作策毕公分居里,成周郊,作毕命。

  成王将死,害怕太子钊不能胜任,便命召公、毕公率诸侯共同辅佐太子使之即位。成王死后,召公、毕公率诸侯,带太子钊谒见先王的宗庙,向他反复告诫文王、武王创立王业的来之不易,让他一定要注意节俭,不要欲望太多,以笃厚诚实来治理天下,因而作《顾命》。太子钊因此即位,就是康王。康王即位,遍告诸侯,反复宣传文王、武王的功业,因而作《康诰》。所以成、康两王时,天下安宁,刑罚弃置不用达四十多年。康王命作策毕公按等级划分居住范围,组成周的四郊,因而作《毕命》。

  康王卒,子昭王瑕立。昭王之时,王道微缺。昭王南巡狩不返,卒於江上。其卒不赴告,讳之也。立昭王子满,是为穆王。穆王即位,春秋已五十矣。王道衰微,穆王闵文武之道缺,乃命伯申诫太仆国之政,作命。复宁。  

  康王死,其子昭王瑕即位。昭王之时,王道略有缺损。昭王到南方巡狩未能回来,死在江上。死了也不告丧,是想掩饰。于是立昭王之子满即位,就是穆王。穆王即位,年龄已五十岁了。当时王道衰败,穆王痛心文、武二王之道已缺损,命伯臩为太仆,以国家政事反复告诫他,作《臩命》。天下又重新安宁。 

穆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谏曰:“不可。先王燿德不观兵。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观则玩,玩则无震。是故周文公之颂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时夏,允王保之。’先王之於民也,茂正其德而厚其性,阜其财求而利其器用,明利害之乡,以文脩之,使之务利而辟害,怀德而畏威,故能保世以滋大。昔我先王世后稷以服事虞、夏。及夏之衰也,弃稷不务,我先王不窋用失其官,而自窜於戎狄之间。不敢怠业,时序其德,遵脩其绪,脩其训典,朝夕恪勤,守以敦笃,奉以忠信。奕世载德,不忝前人。至于文王、武王,昭前之光明而加之以慈和,事神保民,无不欣喜。商王帝辛大恶于民,庶民不忍,??载武王,以致戎于商牧。是故先王非务武也,劝恤民隐而除其害也。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宾服,夷蛮要服,戎翟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宾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时享,岁贡,终王。先王之顺祀也,有不祭则脩意,有不祀则脩言,有不享则脩文,有不贡则脩名,有不王则脩德,序成而有不至则脩刑。於是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让不贡,告不王。於是有刑罚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讨之备,有威让之命,有文告之辞。布令陈辞而有不至,则增脩於德,无勤民於远。是以近无不听,远无不服。今自大毕、伯士之终也,犬戎氏以其职来王,天子曰‘予必以不享征之,且观之兵’,无乃废先王之训,而王几顿乎?吾闻犬戎树敦,率旧德而守终纯固,其有以御我矣。”王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自是荒服者不至。

  穆王将征犬戎,祭公谋父劝谏说:“不可以。先王显示给人的是德行,而不是武力。平时积蓄兵力,只在一定时刻才动用,一旦动用就要有威力,如果一味显示武力,就会使人漫不经心,漫不经心就会没有威力。所以周文公所作的颂说:‘收起盾和戈,藏起弓和箭,我求美德之士,载入大夏之中,王必保守不失。’先王对待人民,勉励和端正其道德,使其性情敦厚,扩大其财物并改良其器物,懂得利害关系所在,用礼法培养他们,教他们趋利避害,心怀仁德而畏惧惩罚,所以能世代相传,子孙蕃昌。从前我们的先王世世代代为后稷之官,供职于虞、夏两代。待到夏朝衰亡时,废弃农官,不再劝民务农,我们的先王不窋因而失去官职,自己逃窜于戎狄之间。他不敢懈怠祖先的遗业,继承祖先的德行,遵循祖先的传统,整理祖先的教训和典法,早晚都敬慎勤勉,以敦厚笃实自持,忠诚老实自奉。世世代代感戴其恩德,不给祖先丢脸。到了文王和武王,进一步发扬光大前人的业绩,再加上仁慈和睦,敬事神明,保护人民,神民皆大欢喜。商王帝辛对其人民作恶大甚,庶民忍无可忍,乐意拥戴武王,因而才能在商的牧野列阵而战。所以先王并非有意要去使用武力,而只是因为时刻关怀人民的疾苦,想为民除害。按照先王的制度,邦畿之内是“甸服”,邦畿之外是“侯服”,设置侯、卫的地方叫“宾服”,蛮夷之地叫“要服”,戎翟之地叫“荒服”。属于甸服的要“祭”(祭祀),属于侯服的要“祀”(祭祀),属于宾服的要“享”(祭享),属于要服的要“贡”(进贡),属于荒服的要“王”(奉以为王)。“祭”是以日计,“祀”是以月计,“享”是以季节计,“贡”是以年计,“王”是以终身计。按照先王的遗训,如果不“祭”就要端正其意志,如果不“祀”就要端正其言辞,如果不“享”就要端正其礼法,如果不“贡”就要端正其名分,如果不“王”就要端正其道德,依次做了而仍不能尽其职守,就要施以刑罚。因而才有对不祭者的刑罚,对不祀者的攻伐,对不享者的征讨,对不贡者的谴责,对不王者的告谕天下。因而也才有刑罚的各种规定,才有攻伐的各种武器,才有征讨的各种准备,才有严厉谴责的命令,才有大告天下的文辞。用命令和文辞宣告而仍然不来述职者,则进一步端正其道德,不必劳民远征。这样才能使邻近的国家无不听从,远方的国家无不归顺。现在从犬戎氏二君大毕、伯士去世,犬戎氏能世守其职,前来奉事天子,而天子却说‘我非要按“不享”的罪名加以征讨,而且还要向他们炫耀武力’,这不是抛弃先王的教训,而使您处于危险境地吗?我听说犬戎氏提倡敦厚的风气,遵循前人的德行而能始终如一,他们是有足以抵御我们的东西呀。”但穆王还是出兵征讨,获取四只白狼和四只白鹿回来。从这以后,属于荒服的国家就不再来了。

  诸侯有不睦者,甫侯言於王,作脩刑辟。王曰:“吁,来!有国有土,告汝祥刑。在今尔安百姓,何择非其人,何敬非其刑,何居非其宜与?两造具备,师听五辞。五辞简信,正於五刑。五刑不简,正於五罚。五罚不服,正於五过。五过之疵,官狱内狱,阅实其罪,惟钧其过。五刑之疑有赦,五罚之疑有赦,其审克之。简信有众,惟讯有稽。无简不疑,共严天威。黥辟疑赦,其罚百率,阅实其罪。劓辟疑赦,其罚倍洒,阅实其罪。膑辟疑赦,其罚倍差,阅实其罪。宫辟疑赦,其罚五百率,阅实其罪。大辟疑赦,其罚千率,阅实其罪。墨罚之属千,劓罚之属千,膑罚之属五百,宫罚之属三百,大辟之罚其属二百:五刑之属三千。”命曰甫刑。

  诸侯各国中有些国家不太和睦,甫侯把情况告给王,王因而立下各种刑法。王说:“喂,到我这里来!凡是封有国邑和土地的诸侯们,我要告诉给你们如何慎重地使用刑法。如今你们要安顿百姓,应选择的难道不是执法人材吗?应尊重的难道不是刑法本身吗?应掌握的难道不是量刑尺度吗?原告和被告都到齐了,士师就要从(言辞、表情、呼吸、听觉反应和目光)等“五辞”来观察。通过这些观察摸清情况,即可用“五刑”来定罪。如果犯罪事实够不上“五刑”,就用“五罚”来定罪。如果犯罪事实够不上“五罚”,被判者不服,就用“五过”来定罪。属于“五过”方面的各种问题,如高官显贵不便诉诸刑庆的各种讼事,要查核其罪,使罪名与过失相当。凡遇该按“五刑”治罪而有疑问不得不赦免的讼事,凡遇该按“五罚”治罪而有疑问不得不赦免的讼事,要仔细查验。取证要从众,审讯要有据。如果没有充分证据便不能定罪,要知道老天在上。属于黥刑而不够定罪的,其罚金为一百率,要查核其罪。属于劓刑而不够定罪的,其罚金为前者的两倍,要查核其罪。属于膑刑而不够定罪的,其罚金为前者的两倍半,要查核其罪。属于宫刑而不够定罪的,其罚金为五百率,要查核其罪。属于大辟之刑而不够定罪的,其罚金为千率,要查核其罪。属于墨刑的罚金条文有上千条,属于劓刑的罚金条文有上千条,属于膑刑的罚金条文有五百条,属于宫刑的罚金条文有三百条,属于大辟之刑的罚金条文有二百条,五种刑罚的有关条文共有三千条。”被称之为《甫刑》。

  穆王立五十五年,崩,子共王繄扈立。共王游於泾上,密康公从,有三女饹之。其母曰:“必致之王。夫兽三为群,人三为众,女三为粲。王田不取群,公行不下众,王御不参一族。夫粲,美之物也。众以美物归女,而何德以堪之?王犹不堪,况尔之小丑乎!小丑备物,终必亡。”康公不献,一年,共王灭密。共王崩,子懿王畑立。懿王之时,王室遂衰,诗人作刺。

  懿王崩,共王弟辟方立,是为孝王。孝王崩,诸侯复立懿王太子燮,是为夷王。

  穆王在位五十五年,去世,其子共王繄扈即位。共王在泾水上游玩,密康公服侍在旁,有三个女子来投奔密康公。密康公的母亲说:“你一定要把这三个女子献给王。兽,三只以上叫‘群’;人,三人以上叫‘众’,女子,三人以上叫‘粲’。王田猎从不猎取三只以上的兽,公行事必虚心听取三人以上的意见,王的妃嫔没有三人属于同族。粲字,是形容美好的事物。众人以美好的东西送给你,你有什么德行配去享用呢?王都不配享用,更何况你这样的小人物呢!小人物占有这类东西,终将灭亡。”密康公不肯献出,过了一年,共王灭密。共王死,其子懿王即位。懿王在位期间,王室终于衰败,诗人加以讥刺。

  懿王死,共王的弟弟辟方即位,就是孝王。孝王死,诸侯又立懿王的太子燮即位,就是夷王。

  夷王崩,子厉王胡立。厉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荣夷公。大夫芮良夫谏厉王曰:“王室其将卑乎?夫荣公好专利而不知大难。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载也,而有专之,其害多矣。天地百物皆将取焉,何可专也?所怒甚多,不备大难。以是教王,王其能久乎?夫王人者,将导利而布之上下者也。使神人百物无不得极,犹日怵惕惧怨之来也。故颂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蒸民,莫匪尔极’。大雅曰‘陈锡载周’。是不布利而惧难乎,故能载周以至于今。今王学专利,其可乎?匹夫专利,犹谓之盗,王而行之,其归鲜矣。荣公若用,周必败也。”厉王不听,卒以荣公为卿士,用事。

  夷王死,其子厉王胡即位。厉王即位三十年,贪图财利,亲近荣夷公。大夫芮良夫劝谏厉王说:“王室恐怕要衰落了吧?荣夷公喜欢垄断财利却不知道大难临头。财利,本是天地万物所生所长,要想垄断,害处太多了。天地万物是供大家所取,怎么可以垄断呢?他触怒的人很多,却不防备大难。还用这些来教王,王难道能够长治久安吗?做为人民的王,本应开发财源而遍施其惠。尽管使神、人万物得其所,仍然每天提心吊胆,害怕引起不满。所以《颂》说:‘追念祖先后稷,能够配享于天,安定我众多百姓,无不合乎其原则。’《大雅》说:‘布施赐予,成我周邦。’这不正是广施财利而又畏惧灾难吗?所以能成我周邦,绵延至今。现在王学的是垄断财利,这怎么可以呢?一个普通人垄断财利,尚且要称之为‘盗’,作为王也这样干,愿意归附的人就很少了。荣夷公若得重用,周朝必定衰败。”厉王不听,到底还是任用荣夷公为卿士,让他主持国家大事。 

  王行暴虐侈傲,国人谤王。召公谏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其谤鲜矣,诸侯不朝。三十四年,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厉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鄣之也。防民之口,甚於防水。水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水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故天子听政,使公卿至於列士献诗,瞽献曲,史献书,师箴,瞍赋,矇诵,百工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察,瞽史教诲,耆艾脩之,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民之有口也,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於是乎出:犹其有原隰衍沃也,衣食於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於是乎兴。行善而备败,所以产财用衣食者也。夫民虑之於心而宣之於口,成而行之。若壅其口,其与能几何?”王不听。於是国莫敢出言,三年,乃相与畔,袭厉王。厉王出奔於彘。

  王行暴政,奢侈傲慢,住在国都中的人非议王。召公劝谏说:“人民受不了您的政令了。”王大怒,找到一个卫国的巫士,派他监视非议王的人。凡是报告上来有属于这种罪的都杀掉。这样非议是减少了,诸侯也不再来朝见。三十四年,王的控制更加严格,国都中的人都不敢说话,走在路上只能 以目光示意。厉王很得意,告诉召公说:“我能平息人们的非议,使他们连话也不敢讲。”召公说:“这是因为您把他们的嘴堵起来了。堵人民的嘴可是比堵水还要危险。水被堵塞会决堤泛滥,伤人肯定很多,人民也是一样的。所以管理水的人要对水加以疏导,管理人民的人要让他们畅所欲言。因此天子为了了解下情,要让上至公卿下至列士的人都献诗,让盲乐师献曲,让史官献书,让师规诫,让无眼珠的盲人叙事,让有眼珠的盲人朗诵,让百工劝谏,让庶人街谈巷议,让近臣都来砚劝,让亲戚补察过失,让音乐师和史官来教诲,让老人们来整理,而后由帝王斟酌,所以政书得以施行而不违背情理。人民有嘴,就像土地上的山川是财货之源,平原沃野是衣食的来源。让人开口讲话,好事坏事都能反映出来。做好事而防备坏事,是财货和衣食的真正来源。人民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讲,才能把事办好。如果把他们的嘴堵起来,又怎么能够长久呢?”王不听。因此国内没有人敢讲话,过了三年,竟一起叛乱,袭击厉王。厉王逃亡到彘。

  厉王太子静匿召公之家,国人闻之,乃围之。召公曰:“昔吾骤谏王,王不从,以及此难也。今杀王太子,王其以我为雠而懟怒乎?夫事君者,险而不雠懟,怨而不怒,况事王乎!”乃以其子代王太子,太子竟得脱。

  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太子静长於召公家,二相乃共立之为王,是为宣王。宣王即位,二相辅之,脩政,法文、武、成、康之遗风,诸侯复宗周。十二年,鲁武公来朝。

  厉王的太子静躲在召公的家里,国都中的人听说了,便把召公的家包围起来。召公说:“从前我屡次劝谏王,王不听,因而遭此大难。现在如果杀死王太子,王大概以为我是记仇而泄愤吧?奉事主人,虽处危难也不记仇,虽有怨气也不发泄,何况是奉事天子呢!”因而用自己的儿子代替王太子,太子竟然得免于难。

  召公、周公两相共同执政,号称“共和”。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太子静在召公家中长大,两相因共立之为王,就是宣王。宣王即位,两相辅佐他,修明政治,遵循文王、武王、成王、康王的遗风,诸侯又重新归附于周。十二年,鲁武公来朝见。

  宣王不脩籍於千亩,虢文公谏曰不可,王弗听。三十九年,战于千亩,王师败绩于姜氏之戎。

  宣王既亡南国之师,乃料民於太原。仲山甫谏曰:“民不可料也。”宣王不听,卒料民。

  四十六年,宣王崩,子幽王宫湦立。幽王二年,西周三川皆震。伯阳甫曰:“周将亡矣。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乱之也。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蒸,於是有地震。今三川实震,是阳失其所而填阴也。阳失而在阴,原必塞;原塞,国必亡。夫水土演而民用也。土无所演,民乏财用,不亡何待!昔伊、洛竭而夏亡,河竭而商亡。今周德若二代之季矣,其川原又塞,塞必竭。夫国必依山川,山崩川竭,亡国之徵也。川竭必山崩。若国亡不过十年,数之纪也。天之所弃,不过其纪。”是岁也,三川竭,岐山崩。

  宣王废弃天子籍田上的籍礼,虢文公劝谏说这是不行的。王不听。三十九年,王的军队在千亩与姜氏之戎交战,大败。

  宣王丧失了征伐南方的军队之后,竟在太原直接统计民户。仲山甫劝谏说:“民户是不可以由王直接加以统计的。”宣王不听,还是对民户进行了统计。

  四十六年,宣王死,其子幽王宫湦即位。幽王二年,周西部丰、镐和泾、渭、洛一带都发生地震。伯阳甫说:“周将灭亡。天地二气,不可失去其秩序,如果越出其秩序,是人使之混乱。阳气伏藏而不能出,被阴气压迫不能上升,因而才有地震。现在泾、渭、洛一带发生地震,是因阳气不得其所而被阴气镇伏。阳气夫其所而被阴气镇伏,水源必然会堵塞;水源被堵塞,国家必然会灭亡。土壤中的水脉通畅,人民才能得到财利。土壤中的水脉不通畅,人民缺乏财利,国家不亡还等什么!从前伊水、洛水枯竭导致了夏亡,河水枯竭导致了商亡。现在周的德行己如同夏、商二代的末年,其水源又被堵塞,堵塞了就会枯竭。建立国都必须依山傍河,山陵崩颓,水源枯竭,是亡国的征兆。水源枯竭必定会引起山陵崩颓。若亡国的话当不出于十年,因为数是以十为进位。上天如果要抛弃我们,是不会超过这个数字的。”当年,泾、渭、洛枯竭,岐山崩颓。

  三年,幽王嬖爱襃姒。襃姒生子伯服,幽王欲废太子。太子母申侯女,而为后。後幽王得襃姒,爱之,欲废申后,并去太子宜臼,以襃姒为后,以伯服为太子。周太史伯阳读史记曰:“周亡矣。”昔自夏后氏之衰也,有二神龙止於夏帝庭而言曰:“余,襃之二君。”夏帝卜杀之与去之与止之,莫吉。卜请其漦而藏之,乃吉。於是布币而策告之,龙亡而漦在,椟而去之。夏亡,传此器殷。殷亡,又传此器周。比三代,莫敢发之,至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流于庭,不可除。厉王使妇人裸而譟之。漦化为玄鼋,以入王後宫。後宫之童妾既龀而遭之,既笄而孕,无夫而生子,惧而弃之。宣王之时童女谣曰:“檿弧箕服,实亡周国。”於是宣王闻之,有夫妇卖是器者,宣王使执而戮之。逃於道,而见乡者後宫童妾所弃妖子出於路者,闻其夜啼,哀而收之,夫妇遂亡,饹於襃。襃人有罪,请入童妾所弃女子者於王以赎罪。弃女子出於襃,是为襃姒。当幽王三年,王之後宫见而爱之,生子伯服,竟废申后及太子,以襃姒为后,伯服为太子。太史伯阳曰:“祸成矣,无可奈何!”

  三年,幽王宠爱褒似。褒似生下儿子伯服,幽王想废黜太子。太子的母亲是申侯之女,被立为王后。后来幽王得到褒姒,宠爱她,打算废黜申后,并除去太子宜臼,立褒姒为王后,伯服为太子。周太史伯阳读历史记录说:“周将要亡国了。”从前当夏后氏衰败,有两条神龙降落在夏帝的庭院而开口说:“我们,是褒国的两个君主。”夏帝卜问究竟是杀掉它还是赶走它或留下它,都不吉利。卜问是否可以把龙的涎沫收藏起来,才得到吉兆。于是陈设布帛,书于简策,向神龙祷告,龙走后留下涎沫,被盛在匣中收藏起来。夏灭亡,此器被传于商。商亡,此器又传于周。接连三个朝代,都没有人敢打开它。到厉王末年,才打开观看。涎沫流于庭院,除不去。厉王让女人赤身裸体而大声呼叫。涎沫化为黑色的蜥蜴,钻进王的后宫。后宫有个童女刚满七岁,碰上它,到十五岁行过笄礼后怀了孕,因为没有丈夫就生下孩子,感到害怕而把该子扔掉。宣王时有童女唱歌谣说:“见到山桑做成的弓和箕木做成的箭囊,周国将要灭亡。”当时宣王听到了,正好碰上有夫妇俩卖这两佯东西,宣王叫人把他们抓起来杀掉。他们逃跑走在路上,看见先前后宫童女扔在路边的孩子,听到孩子在夜里啼哭,出于怜悯而收养了她。夫妇俩终于逃亡,跑到褒国。褒国人犯了罪,请求献上童女扔掉的女儿给王以求赦免。这个被扔掉的女孩是来自褒国,就是褒姒。当幽王三年时,王到后宫,一见到她就爱上了她,和她生下儿子伯服,竟然废黜申后和太子,立褒姒为王后,伯服为太子。太史伯阳说:“灾祸己形成,没有任何办法了!”

  襃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万方,故不笑。幽王为烽燧大鼓,有寇至则举烽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襃姒乃大笑。幽王说之,为数举烽火。其後不信,诸侯益亦不至。

  幽王以虢石父为卿,用事,国人皆怨。石父为人佞巧善谀好利,王用之。又废申后,去太子也。申侯怒,与缯、西夷犬戎攻幽王。幽王举烽火徵兵,兵莫至。遂杀幽王骊山下,虏襃姒,尽取周赂而去。於是诸侯乃即申侯而共立故幽王太子宜臼,是为平王,以奉周祀。

  平王立,东迁于雒邑,辟戎寇。平王之时,周室衰微,诸侯彊并弱,齐、楚、秦、晋始大,政由方伯。

  褒姒不喜欢笑。幽王想尽一切办法逗她笑,她却偏偏不笑。幽王设有烽燧和大鼓,有来犯者则举烽火。有一次,幽王举烽火,诸侯都来了,来了却没有来犯者,褒姒才大笑。幽王喜欢这个办法,为褒姒多次举烽火。后来,失去信用,诸侯们渐渐也就不再来了。

  幽王任用虢石父为卿士,主持国政,国都中的人都很有怨气。虢石父为人能说会道,喜欢阿谀奉承和贪图财利,王却重用他。再加上废黜申后和除去太子。申侯发了怒。联合缯和属于西夷的犬戎攻打幽王。幽王举烽火征发诸侯的军队,但诸侯的军队都不来。因此他们把幽王杀死在骊山下,掳走褒姒,将周人的财物抢掠一空而去。当时诸侯都到申侯这里来共立从前幽王的太子宜臼,就是平王,以保持周朝的祀统。

  平王即位,把都城东迁到雒邑,以躲避戎寇。平王在位时,周王室衰败,诸侯强大之国吞并弱小之国,齐、楚、秦、晋开始强大,政令往往出于称霸的君主。

  四十九年,鲁隐公即位。

  五十一年,平王崩,太子洩父蚤死,立其子林,是为桓王。桓王,平王孙也。

  桓王三年,郑庄公朝,桓王不礼。五年,郑怨,与鲁易许田。许田,天子之用事太山田也。八年,鲁杀隐公,立桓公。十三年,伐郑,郑射伤桓王,桓王去归。

  二十三年,桓王崩,子庄王佗立。庄王四年,周公黑肩欲杀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告王,王杀周公。王子克饹燕。

  十五年,庄王崩,子釐王胡齐立。釐王三年,齐桓公始霸。

  五年,釐王崩,子惠王阆立。惠王二年。初,庄王嬖姬姚,生子穨,穨有宠。及惠王即位,夺其大臣园以为囿,故大夫边伯等五人作乱,谋召燕、卫师,伐惠王。惠王饹温,已居郑之栎。立釐王弟穨为王。乐及遍舞,郑、虢君怒。四年,郑与虢君伐杀王穨,复入惠王。惠王十年,赐齐桓公为伯。

  四十九年,鲁隐公即位。

  五十一年,平王死,太子亶父早死,立其子林为王,就是桓王。桓王,是平王的孙

桓王三年,郑庄公来朝见,桓王不予礼遇。五年,郑使宛与鲁国交换许田。许田,是天子用来祭祀泰山的土地。八年,鲁国杀隐公,立桓公。十三年,伐郑,郑射伤桓王,桓王逃跑回来。

  二十三年,桓王死,其子庄王佗即位。庄王四年,周公黑肩打算杀死庄王而立王子克。辛伯报告王,王杀周公黑肩。王子克逃亡到燕国。

  十五年,庄王死,其子釐王胡齐即位。釐王三年,齐桓公开始称霸。

  五年,釐王死,其子惠王阆即位。惠王二年,当初庄王的宠妾姚氏生下子颓,颓有宠。等到惠王即位,惠王夺其大臣的园林作自己的猎场,因此大夫边伯等五人作乱,策划召燕、卫的军队,讨伐惠王。惠王逃奔到温,不久又住在郑国的栎。他们立了釐王的弟弟颓为王。(颓设礼招待五位大夫,)奏了全套的舞乐。郑、虢二国之君非常愤怒。四年,郑国和虢国的国君来讨伐,杀死王颓,重新迎立惠王。惠王十年,赐齐桓公为伯。

  二十五年,惠王崩,子襄王郑立。襄王母蚤死,後母曰惠后。惠后生叔带,有宠於惠王,襄王畏之。三年,叔带与戎、翟谋伐襄王,襄王欲诛叔带,叔带饹齐。齐桓公使管仲平戎于周,使隰朋平戎于晋。王以上卿礼管仲。管仲辞曰:“臣贱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国、高在。若节春秋来承王命,何以礼焉。陪臣敢辞。”王曰:“舅氏,余嘉乃勋,毋逆朕命。”管仲卒受下卿之礼而还。九年,齐桓公卒。十二年,叔带复归于周。

  十三年,郑伐滑,王使游孙、伯服请滑,郑人囚之。郑文公怨惠王之入不与厉公爵,又怨襄王之与卫滑,故囚伯服。王怒,将以翟伐郑。富辰谏曰:“凡我周之东徙,晋、郑焉依。子穨之乱,又郑之由定,今以小怨弃之!”王不听。十五年,王降翟师以伐郑。王德翟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平、桓、庄、惠皆受郑劳,王弃亲亲翟,不可从。”王不听。十六年,王绌翟后,翟人来诛,杀谭伯。富辰曰:“吾数谏不从。如是不出,王以我为懟乎?”乃以其属死之。

  二十五年,惠王死,其子襄王郑即位。襄王的母亲早死,后母为惠后。惠后生叔带,叔带有宠于惠王,襄王害怕他。三年,叔带与戎、翟策划攻打襄玉,襄王想杀掉叔带,叔带逃奔到齐。齐桓公派管仲为戎与周说和,派隰朋为戎与晋说和。王用上卿之礼招待管仲。管仲辞谢说:“臣是身份低贱的官员,现有天子的两个上卿国氏和高氏在。如于春秋两季朝聘之节来受王命,将何以为礼呢?作为诸侯之臣的我请免去此礼。”王说:“作为舅舅家的人,我要奖励你的功勋,不要违反我的命令。”管仲到底还是只受下卿之礼而归。九年,齐桓公死。十二年,叔带又回到周。

  十三年,郑伐滑,王派游孙、伯服为滑求情,郑人把他们囚禁起来。郑文公怨恨惠王复国没有送给郑厉公爵,又怨恨襄王帮助卫国替滑求情,所以把伯服囚禁起来。王发怒,准备用翟人伐郑。富辰劝谏说:“我们周人的东迁,全靠了晋、郑两国。子颓之乱,也是靠郑国才平定,今日竟然因为一点小小的不快就抛弃它们吗!”王不听。十五年,王派翟人的军队来伐郑。王感谢翟人,打算以他们的女子为王后。富辰劝谏说:“平、桓、庄、惠四王都受过郑国的帮助,王抛弃本族而亲近翟人,这个办法不行。”王不听。十六年,王废黜翟女之后,翟人来讨伐,杀死谭伯。富辰说:“我屡次劝谏都不听,如果碰上这种情况还不出战,王以为我是在怨恨吧?”竟率其族众殉难。

  初,惠后欲立王子带,故以党开翟人,翟人遂入周。襄王出饹郑,郑居王于氾。子带立为王,取襄王所绌翟后与居温。十七年,襄王告急于晋,晋文公纳王而诛叔带。襄王乃赐晋文公珪鬯弓矢,为伯,以河内地与晋。二十年,晋文公召襄王,襄王会之河阳、践土,诸侯毕朝,书讳曰“天王狩于河阳”。

  二十四年,晋文公卒。

  三十一年,秦穆公卒。

  三十二年,襄王崩,子顷王壬臣立。顷王六年,崩,子匡王班立。匡王六年,崩,弟瑜立,是为定王。

  当初,惠后打算立王子带为王,因此派其党羽充当翟人的内应,翟人因而攻入周。襄王逃亡到郑,郑把王安顿在汜。子带即位为王,带上襄王所废黜的翟后一起住在温。十七年,襄王向晋告急,晋文公送王回国并杀死叔带。襄王因此赐给晋文公圭瓒、秬鬯、弓矢,封他为伯,把河内的土地赐给晋。二十年,晋文公召襄王,襄王与他在河阳、践土会见,诸侯都来朝见,史书加以掩饰,说是“天王巡狩至于河阳”。

  二十四年,晋文公死。

  三十一年,秦穆公死。

  三十二年,襄王死,其子顷王壬臣即位。顷王六年,死,其子匡王班即位。匡王六年,死,其弟瑜即位,就是定王。

  定王元年,楚庄王伐陆浑之戎,次洛,使人问九鼎。王使王孙满应设以辞,楚兵乃去。十年,楚庄王围郑,郑伯降,已而复之。十六年,楚庄王卒。

  二十一年,定王崩,子简王夷立。简王十三年,晋杀其君厉公,迎子周於周,立为悼公。

  十四年,简王崩,子灵王泄心立。灵王二十四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

二十七年,灵王崩,子景王贵立。景王十八年,后太子圣而蚤卒。二十年,景王爱子朝,欲立之,会崩,子丐之党与争立,国人立长子猛为王,子朝攻杀猛。猛为悼王。晋人攻子朝而立丐,是为敬王。

  定王元年,楚庄王伐陆浑之戎,驻扎在洛,使人问九鼎(之大小轻重)。王派王孙满用言辞对答,楚兵才撤退。十年,楚庄王包围郑都,郑伯出降,不久又恢复郑国。十六年,楚庄王死。

  二十一年,定王死,其子简王夷即位。简王十三年,晋杀死他们的国君厉公,从周接回子周,把他立为悼公。

  十四年,简王死,其子灵王泄心即位。灵王二十四年,齐国的崔杼杀死其国君庄公。

二十七年,灵王死,其子景王贵即位。景王十八年,王后、太子圣明却早死。二十年,景王宠爱子朝,打算立他为太子,但景王却在这时死掉,子丐一伙人与子朝争立,国都中的人立长子猛为王,子朝攻打并杀死猛。猛即悼王。晋人攻打子朝而立丐为王,就是敬王。

  敬王元年,晋人入敬王,子朝自立,敬王不得入,居泽。四年,晋率诸侯入敬王于周,子朝为臣,诸侯城周。十六年,子朝之徒复作乱,敬王饹于晋。十七年,晋定公遂入敬王于周。

  三十九年,齐田常杀其君简公。

  四十一年,楚灭陈。孔子卒。

  四十二年,敬王崩,子元王仁立。元王八年,崩,子定王介立。

  定王十六年,三晋灭智伯,分有其地。

  敬王元年,晋人送敬王回国,子朝与之争立,敬王不能回国,住在泽。四年,晋率诸侯送敬王回到周都,子朝称臣,诸侯修筑周都的城墙。十六年,子朝一伙人再次作乱,敬王逃亡到晋。十七年,晋定公终于把周王送回周都。

  三十九年,齐田常杀死其国君简公。

  四十一年,楚灭陈国。孔子死。

  四十二年,敬王死,其子元王仁即位。元王八年,其子定王介即位。

  定王十六年,赵、魏、韩三国灭智伯,瓜分其土地。

  二十八年,定王崩,长子去疾立,是为哀王。哀王立三月,弟叔袭杀哀王而自立,是为思王。思王立五月,少弟嵬攻杀思王而自立,是为考王。此三王皆定王之子。

  考王十五年,崩,子威烈王午立。

  二十八年,定王死,长子去疾即位,就是哀王。哀王即位三个月,其弟叔袭杀哀王自立,就是思王。思王即位五个月,其少弟嵬攻打并杀死思王而自立为王,就是考王。这三个王都是定王的儿子。

  考王十五年,死,其子威烈王午即位。

  考王封其弟于河南,是为桓公,以续周公之官职。桓公卒,子威公代立。威公卒,子惠公代立,乃封其少子於巩以奉王,号东周惠公。

  威烈王二十三年,九鼎震。命韩、魏、赵为诸侯。

  二十四年,崩,子安王骄立。是岁盗杀楚声王。

  考王把他的弟弟封在河南,就是西周桓公,让他接替周公的官职。桓公死,其子威公即位。威公死,其子惠公即位,而把惠公的幼子封在巩,让他奉侍周王,号称东周惠公。

  威烈王二十三年,放置九鼎的王城地震。策命韩、魏、赵为诸侯。

  二十四年,死,其子安王骄即位。当年有强盗杀死楚声王。

  安王立二十六年,崩,子烈王喜立。烈王二年,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曰:“始周与秦国合而别,别五百载复合,合十七岁而霸王者出焉。”

  十年,烈王崩,弟扁立,是为显王。显王五年,贺秦献公,献公称伯。九年,致文武胙於秦孝公。二十五年,秦会诸侯於周。二十六年,周致伯於秦孝公。三十三年,贺秦惠王。三十五年,致文武胙於秦惠王。四十四年,秦惠王称王。其後诸侯皆为王。

  安王在位二十六年,死,其子烈王喜即位。烈王二年,周大史儋见秦献公,说:“当初周与秦国合在一起又分开,分开五百年又合在一起,合在一起十六年就会有霸王出现。”

  十年,烈王死,其弟扁即位,就是显王。显王五年,祝贺秦献公,献公称伯。九年,赐送祭祀文、武二王的祭肉给秦孝公。二十五年,秦在周大会诸侯。二十六年,周赐伯的称号给秦孝公。三十三年,祝贺秦惠王。三十五年,赐送祭祀文、武二王的祭肉给秦惠王。四十四年,秦惠王称王。这以后诸侯都称王。

  四十八年,显王崩,子慎靓王定立。慎靓王立六年,崩,子赧王延立。王赧时东西周分治。王赧徙都西周。

  西周武公之共太子死,有五庶子,毋適立。司马翦谓楚王曰:“不如以地资公子咎,为请太子。”左成曰:“不可。周不听,是公之知困而交疏於周也。不如请周君孰欲立,以微告翦,翦请令楚之以地。”果立公子咎为太子。

  四十八年,显王死,其子慎靓王定即位。慎靓王在位六年,死,其子赧王延即位。王赦时东周和西周分裂,各自为政。王赧迁都于西周。

  西周武公的共太子死了,他有五个庶子,没有嫡子即位。司马翦对楚王说:“不如拿土地给周,帮助公子咎,为之请立为太子。”左成说:“不行。周如果不答应,则您的计谋也就落空而且在外交上也会与周疏远。不如问问西周君想立谁为君,让他暗地告诉司马翦,司马翦再请楚予之土地作为资助。”最后果然立公子咎为太子。

  八年,秦攻宜阳,楚救之。而楚以周为秦故,将伐之。苏代为周说楚王曰:“何以周为秦之祸也?言周之为秦甚於楚者,欲令周入秦也,故谓‘周秦’也。周知其不可解,必入於秦,此为秦取周之精者也。为王计者,周於秦因善之,不於秦亦言善之,以疏之於秦。周绝於秦,必入於郢矣。”

  秦借道两周之间,将以伐韩,周恐借之畏於韩,不借畏於秦。史厌谓周君曰:“何不令人谓韩公叔曰‘秦之敢绝周而伐韩者,信东周也。公何不与周地,发质使之楚’?秦必疑楚不信周,是韩不伐也。又谓秦曰‘韩彊与周地,将以疑周於秦也,周不敢不受’。秦必无辞而令周不受,是受地於韩而听於秦。”

  八年,秦攻打宜阳,楚救宜阳。而楚因为周亲近秦的缘故,打算攻打周。苏代替周游说楚王说:“为什么要认为周亲近秦就是祸害呢?那些扬言周亲近秦超过楚的人,是想让周归并于秦,所以人称‘周秦’。周知道自己逃脱不了楚的进攻,必定会归并于秦,这是帮助秦取得周的最好办法。替王考虑,周亲近秦也对它好,不亲近秦也对它好,以使它和秦疏远。周与秦绝交,必定会旧并于楚。”

  秦借道于东、西周之间,准备攻打韩,周害怕借道给秦会得罪韩,又怕不借会得罪秦。史厌对周君说:“为什么不派人对韩公叔说:‘秦之所以敢经过周去伐韩,是因为相信东周。您为何不送给周一些土地,派质子到楚?’这样做秦一定会怀疑楚而不相信周,如此也就不会去伐韩国。然后又对秦讲:‘韩硬把土地送给周,目的是为了使秦怀疑周,所以周不敢不接受。’秦必定没有理由让周不接受,这样就能既得地于韩又能使秦也相信。”

  秦召西周君,西周君恶往,故令人谓韩王曰:“秦召西周君,将以使攻王之南阳也,王何不出兵於南阳?周君将以为辞於秦。周君不入秦,秦必不敢逾河而攻南阳矣。”

  东周与西周战,韩救西周。或为东周说韩王曰:“西周故天子之国,多名器重宝。王案兵毋出,可以德东周,而西周之宝必可以尽矣。”

  秦召西周君,西周君不愿前往,所以派人对韩王说:“秦召西周君,想让他派兵攻打王的南阳,王何不出兵南阳?西周君将以此为理由不去朝秦。如果西周君不到秦国去,秦也就必定不敢越过黄河而攻打南阳了。”

  东周与西周交战,韩救两周。有人替东周劝说韩王说:“西周是从前天子的旧都,有许多名贵器物和珍宝,大王如果按兵不动,可以有恩德于东周,而西周的珍宝也一定可以尽归于韩。”

  王赧谓成君。楚围雍氏,韩徵甲与粟於东周,东周君恐,召苏代而告之。代曰:“君何患於是。臣能使韩毋徵甲与粟於周,又能为君得高都。”周君曰:“子苟能,请以国听子。”代见韩相国曰:“楚围雍氏,期三月也,今五月不能拔,是楚病也。今相国乃徵甲与粟於周,是告楚病也。”韩相国曰:“善。使者已行矣。”代曰:“何不与周高都?”韩相国大怒曰:“吾毋徵甲与粟於周亦已多矣,何故与周高都也?”代曰:“与周高都,是周折而入於韩也,秦闻之必大怒忿周,即不通周使,是以弊高都得完周也。曷为不与?”相国曰:“善。”果与周高都。

  王赧对成君说(下有脱文)。楚围攻雍氏,韩向东周征发甲胄和粮食,东周君害了怕,召见苏代而把情况告诉他。苏代说:“您何必为此担心。臣下能让韩不向东周征发甲胄和粮食,又能为您得到高都。”东周君说:“您要真能如此,我要让整个国家都听从您。”苏代去见韩国的相邦说:“楚包围雍氏,曾保证三月即可攻下,而现在已五个月了却仍然不能拔取,说明楚已损耗严重。现在相邦您竟向周征发甲胄和粮食,等于告诉楚(韩国)也损耗严重。”韩国相邦说:“讲得不错。但使者已经出发了。”苏代说:“何不把高都送给周?”韩国相邦大怒说:“我不向周征发甲胄和粮食就够可以的了,凭什么还得把高都也送给周?”苏代说:“把高都送给周,则周就会转而投靠韩国,秦听说必定会大怒,焚毁出使周的符节,不与周互派使节,这就等于用遭受破坏的高都换取完整的周地。又为什么不可以给呢?”相邦说:“不错。”真的把高都给了周。

 

  三十四年,苏厉谓周君曰:“秦破韩、魏,扑师武,北取赵蔺、离石者,皆白起也。是善用兵,又有天命。今又将兵出塞攻梁,梁破则周危矣。君何不令人说白起乎?曰‘楚有养由基者,善射者也。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而百中之。左右观者数千人,皆曰善射。有一夫立其旁,曰“善,可教射矣”。养由基怒,释弓搤剑,曰“客安能教我射乎”?客曰“非吾能教子支左诎右也。夫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而百中之,不以善息,少焉气衰力倦,弓拨矢钩,一发不中者,百发尽息”。今破韩、魏,扑师武,北取赵蔺、离石者,公之功多矣。今又将兵出塞,过两周,倍韩,攻梁,一举不得,前功尽弃。公不如称病而无出’。”

  三十四年,苏厉对周君说:“秦攻破韩、魏,杀师武。北取赵国的蔺、离石,都是白起所为。白起善用兵,又有天命为助。现在他又率兵出塞攻打大梁,大梁城破则周也就危险了。您何不派人游说白起呢?就说:‘楚国有个叫养由基的。是个擅长射箭的人。距离柳叶有百步之远而射之,百发百中。左右围观的人有几千人,都称赞他善射。唯独有个男子站在他身旁,却说:“不错,可以学射箭了。”养由基大怒,放下弓,握住剑,说:“外来人,你有什么资格教我射箭呢?”外来人说:“我并非真能教您左手执弓右手抠弦。像刚才那样距离柳叶百步远而射之,百发百中,不知道见好就收,用不了多久就会气力衰竭,弓歪矢曲,只要一发射不中,百发也就前功尽弃。”现在就凭攻破韩、魏,杀师武,北取赵国的蔺、离石这些事,您的功劳已太多。现在您又率兵出塞,经过东周、西周,背靠韩国,围攻大梁,一战不胜,就会前功尽弃。您不如告病,不出任将领。’”

  四十二年,秦破华阳约。马犯谓周君曰:“请令梁城周。”乃谓梁王曰:“周王病若死,则犯必死矣。犯请以九鼎自入於王,王受九鼎而图犯。”梁王曰:“善。”遂与之卒,言戍周。因谓秦王曰:“梁非戍周也,将伐周也。王试出兵境以观之。”秦果出兵。又谓梁王曰:“周王病甚矣,犯请後可而复之。今王使卒之周,诸侯皆生心,後举事且不信。不若令卒为周城,以匿事端。”梁王曰:“善。”遂使城周。

  四十二年,秦攻破华阳要塞。马犯对周君说:“请派我游说魏国为周筑城。”于是去对魏王说:“周王如果因担心秦伐周而忧患至死,那么犯也必死无疑了。犯请主动把九鼎进献给大王,大王得此九鼎要为犯所说的事情考虑。”魏王说:“好。”于是派兵给他,声称是去守卫周城。马犯借此又去对秦王说:“魏派兵并不是去守卫周城,是要攻打周。大王您不妨出兵境外看看情形如何。”秦果然出兵。马犯趁机又对魏王说:“周王的心头病已经好了,犯请等到条件许可时再来报答。现在大王派兵前往周,诸侯都会产生顾虑,以后再搞什么行动人家也不会相信了。不如让士兵帮助修筑周城,以掩盖最初的目的。”魏王说:“好。”于是派兵去修筑周城。

  四十五年,周君之秦客谓周曰:“公不若誉秦王之孝,因以应为太后养地,秦王必喜,是公有秦交。交善,周君必以为公功。交恶,劝周君入秦者必有罪矣。”秦攻周,而周勣谓秦王曰:“为王计者不攻周。攻周,实不足以利,声畏天下。天下以声畏秦,必东合於齐。兵弊於周。合天下於齐,则秦不王矣。天下欲弊秦,劝王攻周。秦与天下弊,则令不行矣。”

  四十五年,西周君前往秦国,有游客对周说:“您不如赞誉秦王的孝顺,趁机把应送给秦太后做她的供养之地,秦王必定会高兴,这佯您与秦就有了交情。关系好,西周君必定认为是您的功劳。关系不好,劝周君入秦的人就必定会有罪。”秦攻打周,而周冣对秦王说:“为大王考虑,最好不要攻打周。攻周,其实并不足以获利,而却给天下留下坏的名声。天下因为秦的坏名声而讨厌秦,必定会联合东面的齐。因攻周而损耗兵力,使天下与齐联合,那么秦也就无法称王了。天下为了损害秦,所以劝大王攻打周。秦若接受这种损害,那么号令也就很难通行了。”

  五十八年,三晋距秦。周令其相国之秦,以秦之轻也,还其行。客谓相国曰:“秦之轻重未可知也。秦欲知三国之情。公不如急见秦王曰‘请为王听东方之变’,秦王必重公。重公,是秦重周,周以取秦也;齐重,则固有周聚以收齐:是周常不失重国之交也。”秦信周,发兵攻三晋。

  五十九年,秦取韩阳城负黍,西周恐,倍秦,与诸侯约从,将天下锐师出伊阙攻秦,令秦无得通阳城。秦昭王怒,使将军摎攻西周。西周君饹秦,顿首受罪,尽献其邑三十六,口三万。秦受其献,归其君於周。

  五十八年,三晋抵抗秦。周派其相邦到秦国去,因为秦国看不起周,所以推迟了行动。有游客对相邦说:“秦对周的态度尚未知道。秦很想了解三晋各国的情况。您不如赶紧去见秦王说‘请为王刺探东方各国的情况变化’,秦王必定看重您,看重您,秦也就会看重周,周就会与秦亲善;齐国看重周,则本有周冣与齐辛善:这样周就能一直保持与大国的交谊。”秦信任周,发兵攻打三晋。

  五十九年,秦夺取韩国的阳城和负黍,西周害了怕,背叛秦,与诸侯合纵,率天下精兵出伊阙山攻打秦,使秦不能通往阳城。秦昭王发怒,派将军摎攻打西周。西周君逃奔到秦,叩首认罪,全部献上其城邑三十六座,人口三万人。秦接受其所献,释放西周君使归于周。

  周君、王赧卒,周民遂东亡。秦取九鼎宝器,而迁西周公於{单心}狐。後七岁,秦庄襄王灭东周。东西周皆入于秦,周既不祀。

  周君、王赧死,周的居民因而逃亡到东方。秦取得九鼎等贵重器物,而把西周君迁往狐。过了七年,秦庄襄王灭亡东周。东周、西周都被归并入秦,周从此祀统断绝。

  太史公曰:学者皆称周伐纣,居洛邑,综其实不然。武王营之,成王使召公卜居,居九鼎焉,而周复都丰、镐。至犬戎败幽王,周乃东徙于洛邑。所谓“周公葬毕”,毕在镐东南杜中。秦灭周。汉兴九十有馀载,天子将封泰山,东巡狩至河南,求周苗裔,封其後嘉三十里地,号曰周子南君,比列侯,以奉其先祭祀。

  太史公说:学者都说周伐商纣,定都洛邑,从总的事实看并不如此。虽然武王曾规划它,成王也派召公占卜其位置,把九鼎放在那里,但周仍然以丰、镐为都。直到犬戎打败幽王,周才东迁到洛邑。所谓“周公葬于毕”,毕便在镐东南的杜中。是秦灭亡了周。汉朝建立以来九十多年,天子要在泰山行封禅礼,东去巡狩到达河南县,访求周的后裔子孙,封给周的后人嘉三十里之地,号称周子南君,爵位同列侯,以保持对其祖先的祭祀。

  后稷居邰,太王作周。丹开雀录,火降乌流。三分既有,八百不谋。苍兕誓众,白鱼入舟。太师抱乐,箕子拘囚。成康之日,政简刑措。南巡不还,西服莫附。共和之後,王室多故。檿弧兴谣,龙漦作蠹。穨带荏祸,实倾周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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